少年一只手真气流转,隔空抓着一团仿佛烤得焦黑的小鸡仔,声音里听不出一点激烈战斗过的痕迹
“明光,还没谢过你方才及时出手。”
宿星寒闻声看去。
借着月光,他看清了少年如今的样貌。
黑袍散乱,被飞溅的妖血烧掉了一角。乌发同样随意披散着,只是发梢边缘似乎被某种利器削去了一小截,整整齐齐,看上去锐利如刀锋。让少年凌厉的眉眼愈发多出了一种神秘幽邃的冷到底方才宿星寒也是为了救他才出手,他不由开口告诫道“以后这种事量力而行便是了,其实方才我自有应对的方法。”把乾坤道图甩出去就是了:。
似乎感应到晏危楼的想法,他袖的乾坤道图不悦跳动了一下,一道稚嫩的童声突然在他脑海响起『哼!』
晏危楼目光恍惚一瞬,暂时选择将之忽略,仍是严肃地注视着宿星寒。
在他目光注视下,宿星寒不由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嗯”了一声“我只是一时情急,下意识便如此做了。”
“——以后……我尽量克制。”
他的语气真是万分艰难。说着,还微微抬头望着晏危楼,那双漆黑的眸子像是无星无月的夜空,有种纯粹的美丽。看上去乖巧又无辜。
晏危楼一阵哑然。
不等晏危楼开口,那道稚嫩的童声再次响起『嘁!一时情急就用出自己根本无法掌控的天地之力,简直是自找死路嘛!笨!真是笨!人类都是这么笨的吗?连我们灵族变成人也会变笨?』
晏危楼目光掠过一抹思索之色,再次选择将这声音的主人无视掉,而是深深看向宿星寒,问道“明光,你方才用的是天人才能掌控自如的天地之力?”
“我也是用了特殊的秘法。”
宿星寒眉梢舒展,唇角微微上扬,语气一反常态地轻松,甚至有些不像他了。
“……所以说有些反噬嘛。”
他又问“对了,天妖古凤解决了吗?”
晏危楼拎起左手那只仿佛被烤得光秃秃的小鸡仔晃了晃,笑得很是愉悦“喏,解决了!说不定今晚还能尝个野味,我还没吃过凤凰肉呢。”
“那就好,阿晏你先走。”宿星寒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微笑,身体站在原地绷得笔直,脸色郑重“之前我有事交代天宗那几人去办,还没等来回音。”
晏危楼答应下来“那好。我先行一步,待会儿鸿运赌坊见。”
他转身离开,毫不迟疑。迈出一步,两步,三步……随即倏然回头。
月光幽幽照耀,白衣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身形挺拔如翠竹,但不知为何看上去却显得格外虚弱与寂寥。
以晏危楼入道大宗师的眼力,能清清楚楚看见他骤然间苍白了不少的脸。
宿星寒一动不动站着。渐渐地,他雪白衣领遮盖下的肌肤上蔓延出丝丝裂缝,那细密的裂缝从锁骨下开始不断蔓延,渐渐爬上他的脖颈。像是一尊无瑕的瓷器即将破碎,看上去美丽而诡异。
与此同时,丝丝缕缕白气在这些裂缝上游走,又缓慢修复着他的身体。
宿星寒呆站在原地,感觉像是喝醉了酒一样,眼前一阵晕眩。不知不觉,他的身体向边上一歪,却突然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他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迟钝地抬起眼,思维缓慢运转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阿晏……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