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就计划好要离开盛京,但还真没想过会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啊。”
不得不说,这有些打乱了他原先的安排。
“也不知如今大雍究竟如何了……”
最后一刻, 晏危楼可是毫不遮掩,直接以本来面目强行插入战场,非但将北斗魔宫和大雍双方势力都得罪了个遍, 更是抢走了天下无数人渴求的瀚海令。
而他这位齐王世子如今莫名失踪,恐怕不知有多少人将会盯上远在齐地的齐王夫妇, 想想便令人身心愉悦呢。
就连在盛京城和他有过交情的人, 或许也会被人从里到外查一遍。
不过晏危楼并不担心。
且不说大雍皇室那位天人即将出关, 有天人坐镇盛京, 又有谁敢造次?
即便真有人不择手段, 不惜性命,那也无所谓。唯一在明面上和他有几分交情的便是逍遥楼主与薛寒山。后者身为权贵子弟,受大雍皇室保护。
至于逍遥楼,包括楼人在内,终究不过是他手一份工具而已,若是无事自然是好,覆灭也无所谓, 便换一个更合适的工具。阴魁门他就很是意。
他推开房门, 迎着天光微微一笑。
天色尚早, 万事万物都好像处于将醒未醒的混沌状态。昏蒙的光线,院子里空荡荡一片,只有一颗枯萎的老树默默站在围墙下,其一只枝桠上,有一朵半开的,微微泛粉的白花,像是被霞光晕染的少女脸颊。
“真是个好天气啊。”
晏危楼抬步走到树下,伸手将那根树枝折断,随即手腕一抖,挽了个剑花。
他漆黑的衣袖如墨云般飘动,那根细细的树枝在半空划过一道云烟变幻般的痕迹,忽而如闪电,忽而如逝水。
随着这一道轨迹划过,晏危楼手树枝寸寸粉碎,那朵将开未开的花被真气催动,从树梢末端飘起,在刹那间盛放。
落入了一只苍白消瘦的手掌。
——不过数个呼吸之间,另一间房门突然打开,宿星寒一步踏入院,信手一探,便将那将坠未坠的花捞入了手心。宛如水捞月,浑然天成。
“天气确实不错。”
他低头凝视着掌心里那白泛粉的花,脸上忽而露出一抹淡笑。
“这花也不错。”
“喜欢的话便送你了。”
晏危楼弹去指尖不存在的树枝尘末,回身笑道:“这古树已近乎枯死,此花恐怕是唯一一点生机所在之处,倒也不一般。”
宿星寒道:“的确不一般。”
说着,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轻轻点在花瓣上。一股冰寒属性的真气催吐而出,凝结的白气化作薄霜。
那朵鲜妍的花自上而下、一点一点覆上了一层淡淡的白霜,最终彻底被冻结。一眼望去仍是晶莹剔透,含羞怒放。
他小心翼翼地将之收了起来。
寒气飞消失,他手心一片干燥,连宿星寒一抹衣角都没有被沾染。
“好精妙的手法……”晏危楼默默注视着这一幕,双眼一亮,心暗道,“这人对真气的控制想来已是精细入微了。”
晏危楼早已贯通天地之桥,踏入洞见第一境「通幽」,宿星寒的修为境界虽不曾说,但看起来也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