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宁一边操纵设备给随月生体检,一边拐弯抹角地向他打听起了他跟陶风澈之间的事。
随月生素来坦荡,荆宁又是知根知底的人,事已至此,他虽然不会主动去跟荆宁说,但一旦荆宁问起,他也不会选择隐瞒。
更何况,身为项目的总负责人,荆宁可以称得上是他的主治医生,而这件事更是跟他的信息素息息相关。
随月生想了想,略去那些涉及到个人隐私的部分,将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
荆宁听着听着表情便变了,到了最后,更是带上了些许揶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陶风澈好像差不多小你十岁?”
“嗯。”
“十八岁的alha,少年心性,没个定数,而你作风又这么老派……”荆宁打趣道,“跟他谈恋爱,会不会感觉压力很大?据我所知,小陶在学校可是很受欢迎的。”
随月生想了片刻:“还好。”
“啧。”
荆宁对他这敷衍的回答很不满意,打定主意要戳破他这古井无波的表象,从他口挖出点恋爱密辛来。
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循循善诱:“之前不是说他每天晚上都给你热牛奶吗,现在还热吗?”
荆宁自认为这是个很好的突破口,却没想到随月生点了点头。
“嗯,他每天晚上睡觉前先把牛奶热好,热好放进冰箱,我到家了之后厨师再拿出来加热。”
“不是吧随总,你现在工作还这么忙啊?”荆宁手下动作不停,嘴上也没闲着。
“你不也一样?”随月生瞥了他一眼,“我每次来你这都会发现,桌子又比上次来时乱了一点。”
说到最后,话语的嫌弃藏也藏不住。
“……”荆宁一时失笑,片刻后却叹了口气,“是,我也忙,准确来说,身处这个位置,一年到头就没有清闲的时候。”
“但是随月生,你跟我不一样。”
荆宁说得慎重,随月生抬眼看了他一眼,状似无意地开了个玩笑:“嗯?荆院长可别是要跟我说什么bo有别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荆宁比了个投降的手势,“随月生,你能别跟个炸毛的猫似的吗?一碰就挠人,我可是个职人员,跟你这种受过训练的非正常oga没法比。我真打不过你。”
“而且我要说的也不是这个。”荆宁正色道,“我是孤家寡人一个,再怎么忙都无所谓,逢年过节记得回家看看父母就行了,可你不一样。”
对上随月生略微不解的眼神,荆宁有些好笑:“你是惯于压抑自己天性需求的人,不管你体内的激素含量怎么波动,只要你还能行动,你就能当做无事发生。可陶风澈才十八岁呢。”
“你总得适当照顾一下alha的情绪吧?不要求你跟其他oga一样,标记过后成天围着他打转,可你至少也得抽空陪陪他吧?你这每天宵衣旰食也不行啊。”
“我有陪他。”随月生皱着眉,辩解道,“只要时间允许,我都会尽量回陶家睡觉。”
“我不是说这个。”荆宁哭笑不得,“陶风澈才十八岁,又只剩你这一个亲人,小孩子其实是很粘人的,只是要面子,不好意思跟你说。他当时来我这实习,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想跟你分享。你刚回国那会儿,都还记得要回家陪小孩呢,怎么现在确定关系了,还越来越疏忽了?”
“你这样对小孩儿不好,他会有落差感的。”荆宁下了结论。
“不会。”随月生摇头,“小澈很独立。”
荆宁反问:“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不想粘着你?”
“他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心里清楚。”随月生答得笃定,目光还带了些许欣慰。
……你看着长大,你十年前就出国了你还看着长大!
荆宁简直都要被他给气乐了。
可两人相处多年,他也清楚随月生那茅坑里臭石头一般的性格,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改变。这是他的优点,但也是他的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