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手机,扔掉棉签,从书桌抽屉的夹层里摸了把钥匙,蹑手蹑脚地往随月生房间走去。
发现房门被反锁后,陶风澈连呼吸都暂停了片刻。
就这么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信息素的味道又变浓了。
——房间里有一个正在发情的oga。
如果他跟对方的匹配度太高,那他刚才打的那一针抑制剂很就会失效。
陶风澈的额头上渗出了些汗来,内心剧烈挣扎着。
他从来没跟随月生说过,自己其实有他房间的钥匙。但是如果事情不像他想的那样,今天把这扇门开了之后……
随月生那关估计是不太好过了。
陶风澈狠狠地闭了闭眼,咬紧牙关,将钥匙插进了锁眼之。
“咔哒。”
门开了。
他轻手轻脚地拉开了一条缝隙,闪身进去,迅速将门关紧。
房间里没有开灯,却只拉了一层纱帘,冬日午后的阳光温暖多情,将屋内的一切照得纤毫毕现——
衣帽间的门大敞着,里面被翻得一塌糊涂,原本挂得整齐的衬衫摊在地上,领带和配饰落了一地,像是进了贼。
卧室床边厚实的长毛地毯上躺着一个被打翻的透明玻璃瓶,白色的小药片洒得到处都是,床头柜上的水杯也翻了,不断往下滴着水。
被子被踢到了床脚,一大半都垂在了地上。
随月生满面潮红地侧躺在床上,嘴唇发干,双眼紧闭,身上的白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一只手还伸向床头柜的方向,手指却浸泡在了那一摊小水洼,指尖都有些发白了。
……以随月生的洁癖程度,如果不是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是绝对无法容忍自己身处这么糟糕的环境之的。
陶风澈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了滚。
他还不知道该如何去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从看到随月生身影的那一秒开始,酸甜的柑橘味便在房间里炸开,像是飓风一般摧枯拉朽地席卷了整个房间,将床上的oga包裹得严严实实。
那股铺天盖地的荔枝味变得更浓了。
随月生的手指忽然微微颤了颤,涟漪从他的指尖荡开,片刻后,他缓缓睁开了眼。
他像是感受到了陶风澈的到来,又像是仅仅闻到了某种极具侵略性的气味,一双雾蓝色的眼睛水汽弥漫,没什么焦距地往陶风澈的方向看了一眼。
“……小澈?”
声音低得仿若呢喃。
陶风澈嗓音干涩,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声:“我在。”
随月生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复又闭上了眼,汗水顺着他的额头一路往下淌,将枕头晕湿了好大一片。
——他发情了。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那一瞬间,陶风澈整个人像是了定身咒一般愣在了原地。
一直以来坚信不疑的事情现在忽然变成了假的,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自己的鼻子。
随月生的信息素闻起来干干净净,没有丝毫变化,一如十年前他们分离的那一刻。
……他没有被任何人标记过。
一种名为狂喜的情绪从陶风澈心头涌出,随之而来的便是慌乱,他没有任何应对oga发情的经验,更何况这个当着他面发情的oga还是他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