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月生:“……”
他沉默着睁开眼,瞥了喻鹤白一下。他的本意是想翻个白眼,忽然间却被屏幕上的密码摄取了全部的注意力,随口搪塞道:“再说吧。”
喻鹤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立时便是眼前一黑,控制不住地哀嚎出声:“不是吧?!光是找到这个密室就废了半条命了,他竟然还要给电脑设密码?!陶知行他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
陶知行房间里的秘密不能让旁人知道,于是搜查的活就只能他们自己来干。两人关着房门,花了将近一个小时,一寸一寸地将陶知行的房间翻了个遍,一直到现在,喻鹤白都觉得直不起腰来。
随月生身体上的痛感比起喻鹤白只多不少,但他并没接腔,只微微撇了下嘴,表示这是个很好的笑话,紧接着便盯着电脑屏幕陷入了沉思。
——为了方便记忆,大多数人都倾向于将密码设置成一串有特殊意义的字符。或是一段话的开头字母,或是像生日和结婚纪念日一般有特殊意义的日期,又或者干脆就是身份id的后几位数……
荆宁的猜测没有出错,陶知行本质上是个十分看重家庭的人。整个静浦的社交圈都知道陶知行对亡妻情深似海,随月生一开始觉得密码或许会跟陶夫人有关,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对。
如果事情真的像他们想的那样,这台电脑里安装了陶风澈体内芯片的定位程序,那么密码很大概率会跟陶风澈有关。
一共十位数,会是什么?
随月生试着输了下陶风澈身份id号的后十位,显示密码错误,他想输陶风澈的出生日期,却又少了两位。
他拧着眉沉思了一会儿,输了个13,发现不对后又将其改成14。
这一次,他敲下“enter”键后,电脑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嗡鸣,继而进入了开机页面。
二人对视一眼,眼有喜色,也有忐忑。
喻鹤白一头雾水:“前面那几个我大概猜得出来,是陶风澈的出生日期。你最后输的那两位数是什么?”
“是小时。陶风澈以前跟我说过,他是下午出生的,我就试了一下。”
片刻后,电脑开机完成,一个定位软件自动启动,紧接着,一个小小的红点出现在了屏幕上。
随月生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盯着那个生机勃勃的小红点,几乎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时间滴滴答答地流逝,或许过了几秒,又或许过了很久,红点始终待在原位,没有消失,也没有移动,随月生终于吐出了那口气,好像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随月生回国不到半年,出行又都是司机开车,对地图不是很熟。他正想掏出手机调出地图软件,喻鹤白就已经飞地记下了经纬度,又操作键盘将地图缩小,仔细看了看。
“这个位置还在静浦市的范围内,我们现在出发的话,估计下午四点多能到。”喻鹤白说着,看了眼手表,贴心地报时,“现在是十二点十三分。”
“好。”随月生颔首,一把捞起电脑抱在怀里就往外走,又道,“你把这个地址给江景云也发一份,让他通知专案组。”
“你在质疑我的职业素养吗?我早发给他了。”
二人边说边往外走,一直候在三楼楼梯口的徐松见到他们的身影后赶忙迎了上来,脸上满是担忧:随少爷,有少爷的线索了吗?”
“已经找到陶风澈了。”随月生三步并作两步地迈下楼梯,语速和步伐一样得能起飞。他说完后想了想,又顺口给徐松报了一下经纬度。
一直跟着他们往下走的徐松突然站定,脸上有一闪而过的错愕。
这表情来得去得也,却还是没逃脱随月生的眼睛,后者在台阶上站定,转过身望向徐松,语带狐疑:“徐伯,怎么了吗?”
徐松迟疑了一瞬,随月生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眸色冷厉,像是能直达人心:“徐伯,你知道这个地方?”
喻鹤白愣住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间竟是有些不敢开口。
“……是。”徐松心知时间紧迫,僵持片刻后,他叹了口气,服了软,“楚少爷,也就是楚殷,他母亲家以前住在附近。但是楚夫人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被送去疗养院了,现在也已经不在人世。算起来的话,她去世的时间也就比楚少爷晚上那么几天。”
这下错愕的人换成了随月生:“是我想的那种疗养院吗?”
“是。”徐松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只道,“楚夫人她……精神有些不太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