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为随月生在约会途还抽空陪他演了一场戏,又特意嘱咐司机给他带吃的了。
电视上的江景云还在喋喋不休,陶风澈看着看着,心突然燃起了一簇无名火,继而愈演愈烈。屏幕上那位衣冠楚楚的议员实在是太碍眼了,陶风澈抄起遥控器,迅速换了台。
江景云的脸消失的那一秒,他长出了口气,转到了九州电影频道,上面正在播放着一部经典的喜剧片。
陶风澈瞥了眼屏幕,实在没有看电影的兴趣,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准备给随月生打电话问个清楚。
“人家a才o貌天生一对,轮得着你这个妖怪去反对?”
电影里的角色好好地念着台词,可这话在陶风澈听来却刺耳极了,他第一反应就想发火,可下一秒, 他维持着这个大拇指悬空在拨号键上的姿势,彻底愣在了原地。
他……他好像确实没有这个资格。陶风澈有些茫然地想。
那一阵熊熊燃烧的心火突然遇到了一个高压水枪,挣扎半晌后还是被彻底扑灭,只徒劳地冒着缕缕黑烟。陶风澈只感觉心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难受纠结到了极点,可他无能为力。
他最终将手机往桌上一扔,整个人都被颓唐的情绪所笼罩住,然后慢慢地将这一个多月以来发生的事情在脑海过了一遍。
随月生回国后没有在第一时间进驻陶氏接管工作,而他恰巧看见了对方跟江景云的热搜,误以为他要通过出卖陶氏和陶家的方式搭上江景云,并因此愤愤不平,还对他口出恶言。
可随月生正式接手陶氏后,工作的辛苦程度有目共睹。自从他搬回陶家居住,陶风澈经常能撞见他半夜三更还在书房里加班,而袁辉之所以对随月生怀恨在心,以致于在寿宴时过来挑拨离间,也正是因为随月生将陶氏的利益放在了第一位,惩治起弄虚作假的合作对象来毫不手软。
陶风澈不是颠倒黑白的人,面对着这些铁证,他无法说出“随月生不在意陶氏,只是想拿它当跳板勾搭江景云”这句话来。
而在这个前提下,他先前的那些委屈,那些愤怒,就完全站不住脚了——即便随月生真的和江景云在一起了,跟他陶风澈又有什么关系?
随月生确实在他的人生扮演了一个十分特殊也十分重要的角色,他是陶风澈的第一个朋友,也是陪着他成长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还用一场堪称惨烈的离别,给他做了一次性别启蒙……
但不管随月生是选择跟江景云携手度过一生,或是选择跟江景云开启一段短暂却欢愉的恋爱,亦或是选择其他的人,都跟他陶风澈没什么关系。
他没有反对的立场,更没有反对的资格。
随月生是老头子捡回来的oga,但他并不是陶风澈的私有物,他的人生也并不属于陶家,只属于他自己。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陶风澈无权干涉,也不能继续像一个被夺走心爱玩具的小孩一样无理取闹。
人生是一条非常漫长的旅途,而他们是两条小溪,或许会短暂地交融在一起,然后一同往前流上一段距离,但最终还会分别,然后流向各自的大海。
他不可能任性地将随月生绑在身边一辈子,即使他想这么做,随月生也绝不可能同意。
随月生有他自己的人生。
陶风澈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怎么说都是要成年的alha了,为了这种事哭出来实在是太丢人了。陶风澈抽抽鼻子,很沉地叹了口气,像是要把肺里的浊气全部吐出来,从而压抑住那突然涌上来的一丝鼻酸。
下一秒,家里重归一片死寂——陶风澈掏出遥控器,一把关掉了电视。
道理他都懂,但未成年人是拥有任性的特权的!总而言之,他今天再也不想看见任何跟江景云有关的事情了!
陶风澈冷哼一声,低下头狼吞虎咽,恨不得生啖其肉。
他今天的情绪起伏极大,在餐厅侍立的佣人默默打了个冷战,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愧是陶家的alha!就连吃饭都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杀意,等到他觉醒的那天,信息素的味道一定足够冷冽!
会是代表着战争的硝烟味吗?佣人陷入了沉思。
···
排解烦闷的方式并不只有给随月生打电话吵架这一种,写完作业后,陶风澈打开电脑,然后拿起手机准备给汪源发信息,约他一起去游戏里锤人。
可他刚一点开聊天软件,还没在聊天列表找到汪源呢,先看见了不断跳动着的班群信息。
这是怎么了?
陶风澈有些疑惑,转而点开了班群,刚一打开就被班长发来的消息刷了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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