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身上干干净净,就连洗衣液的味道都很浅淡,仿佛他真的就是一个普通的,丢进人群里就找不着的,毫无信息素的beta。
可他明明已经是一个二十七岁的oga了,早在十年前,陶风澈就闻到过那一阵甜蜜的荔枝香。
而且他可以确认,自己的鼻子没有出任何问题。
陶风澈完全想不通,随月生一个oga,到底是怎么做到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一个beta的?
他的信息素去哪里了?
不,等等。
陶风澈突然想到了一个只在黑市上流传的手术。
难道……随月生是做了腺体切除手术吗?可刚刚对方转身离去时,晚风温柔地吹起他的发丝,陶风澈清楚地看到了他的后颈——苍白光滑,宛若上好的瓷器,别说是刀口了,就连毛孔都看不见。
陶风澈兀自站在原地皱着眉思考,赵嘉阳看看他又看看徐松,整个人完全处于状况外。
“小澈,这是……”
静浦的冬天太冷了,即使室内开足了暖气,也依然不利于楚殷养病。
楚殷在时,每年11月一到,赵嘉阳就会带着他飞到西大陆,等到四月份静浦的天气逐渐转暖了才回来,是以完全错过了随月生的存在。
他跟灵堂里的宾客一样,对“随月生”这个名字,和它所代表的这个人完全陌生。
陶风澈下意识地回答:“他是我爸之前有一年在冬天的时候捡回来的一个打手,后来突然消失不见了,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见。”
他鬼使神差般地选择了替随月生掩饰他的oga身份,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赵嘉阳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解释。
第10章 境迁
随月生一行人走出灵堂的大门后便跟李律师分别,但他却并不急着离开,而是熟门熟路地在陶家的后院转起了圈,姿态闲适地像是在逛自己家的后花园。
——不对,没有“像”字。
陶知行的遗嘱已经公布,翡翠扳指也好好地戴在他的大拇指上,虽然遗嘱上写着将陶家祖宅的所有权留给陶风澈,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座气势恢宏的大宅,已经是随月生的所有物了。
陶家的保镖是有数的,今天调了大批人手在山脚、正后两门和灵堂值守,相对应的,在院内巡视的也就少了许多,等走到僻静处时,跟在随月生身边的手下终于开了口。
“随总,刚才会不会有些太高调了?”
开口的这人姓周,男性alha,从毕业起就一直跟在随月生身边给他当助理,算是他的心腹,是以随月生也并不瞒他:“我故意的。就是要这样,才能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露出尾巴来。”
“可这样一来,他们这次回去之后肯定会有所提防,我们接下来的那些安排都会比较难开展。不如您之后……”周助理有些为难。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随月生的脾气有多差,以至于就连建议都只敢这么拐弯抹角地提。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走到了陶家的后门,随月生就像是看不见周遭站着的陶家保镖似的,定定地盯着外面那片曾经围着栅栏的空地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太久没回来了,可陶家看上去和十年前比起来居然没怎么变。这事倒算不上好坏,但实在是太容易让他因此陷入久远的回忆之。
好在这里还是拆掉了,让他想起自己如今是二十七,而不是十七。
……拆了也好,省的陶风澈再去乱扒拉鹅玩。不过那次之后陶家应该是没胆子再养鹅了,只是不知道陶风澈到底长记性没。
随月生沉默地注视着一片空地,周助理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看一片空地看得那么全神贯注,也不明白他在想什么,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叹口气,又摇摇头笑了一下,但还是知趣地保持了沉默。
他之所以能脱颖而出,被随月生选作为贴身助理,就是因为他知道控制住自己的好心——不该他知道的事情不要好,即使看到了,也一律当做没看见。
一行人均是屏气凝神不敢打扰,只静静地等随月生自己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