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没让季殊容看到他眼里的情绪。
苹果削完也没人吃,放在桌子上慢慢泛黄。
没过多久杨潇推门进来,说酒吧有点事,他得去看看。走之前江景把苹果塞给他,苹果挑得不好,看着挺大,吃起来有些干涩。
江景把洗干净的草莓递到季殊容嘴边,季殊容不吃。
“这个很甜。”江景说。
季殊容无动于衷,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江景抓抓头发,突然站起来,嘴里咬着一半草莓,剩下一半嘴对嘴喂给季殊容。
季殊容喉结上下一滚,眸光清醒片刻。
江景保持姿势没动,就这么跟他对视,深吸一口气说:“我昨晚一晚上没合眼,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害怕,有些事得跟你说清楚。”
他清清嗓子,缓缓说:“一开始我以为我是不怨你的,只是心疼你,可昨晚想了很久,我觉得如果我再晚知道这些,我可能会恨你。”
他的声音倏地颤抖,眼睛蒙上一层水雾,“你要是真出事了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我什么都不知道,像个傻子一样猜来猜去,可能未来某一天我终于看到那个房间,那时候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我会心疼,会难过,会愧疚,我会觉得是我害了你,一想到你对我的好,我就会难过到心如刀绞,所以你留下那些东西是想杀了我吗?”
季殊容愣愣地看着他,好像一时半会听不明白这么长的话。
江景说得有些急,心脏跳得厉害。
他是真的怕了。
季殊容半天没说话,大概又没听进去。
江景撑着床沿平复气息,刚要直起身子,突然被季殊容一把揽住脖子,差点倒在他受伤的腿上。
他想说你疯了么,结果第一个字还没蹦出来就被堵住嘴唇。
季殊容吻得有些乱,莽撞又热切,像是要把江景吞进肚子。他刚吃过药,嘴里还残留着苦涩,江景鼻尖一酸,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唇齿间苦味蔓延。
良久过后两人才松开,季殊容气息不稳,干哑道:“小景。”
江景抵着他的肩膀,眼尾泛红。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难过。”季殊容说,“但好像弄巧成拙了。”
江景咬了口他的脖颈,泄愤似的。
“我情绪不太稳定,说话可能断断续续。”
江景闷声点点头。
季殊容嘴角微牵,似乎笑了下:“再给我一点时间,故事太长,我得慢慢讲。”
“好。”
“在讲之前,我还要再说一句。”
江景抬起头看他:“什么?”
季殊容闭上眼喘了两声。
他保持清醒说这么多已经很累了,脑子又开始混沌,翻涌上来的情绪让他狠狠皱了下眉。他手指倏地攥紧,用尽最后的力气说: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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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到晚上才停,灯光映在积雪上,反射出莹莹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