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信。”江景咕哝一句,突然抓住他的右手,想看一眼掌心。
季殊容下意识挣扎一下,见他不肯罢休的模样哑然失笑,无奈摊开手掌说:“就留下一道疤,没什么事。”
那是一道很长的疤,只不过颜色比较浅,凹凸不平地横亘整个掌心。十年前那个从天而降的少年,就是用这只手救下了他。
江景一瞬间就红了眼眶。
那些看似反常的细枝末节此刻也变得顺理成章。
难怪平常右手总是紧握,难怪调酒时惯用左手,难怪说自己不会弹钢琴……
江景忍着鼻酸,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吻了上去。
季殊容手指轻轻一缩,看着他乌黑的发顶,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小景。”
江景片刻后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之前会弹钢琴,因为受伤才没办法继续弹,对吗?”
季殊容垂眸移开视线,笑了一下:“其实之前弹得也没多好。”
骗人。
弹得不好怎么会转学去三读艺术。
江景抿紧唇,飞地眨了两下眼。
“好了,真的没骗你。”季殊容上前一步把他抱进怀里,抚摸着他的后脑,柔声道:“都是过去的事了,要是早知道那个小朋友是你,我一定不会就那么走掉。”
如果知道未来会是这样,他一定会抱抱那时的江景,告诉他不要害怕,也不要愧疚,因为未来我们会再次相遇,那时候的我一定非常爱你。
江景趴在他肩上沉默了好一阵,抬起头说:“给我张纸。”
“嗯?”
“点。”
江景后仰着头,努力不让鼻涕滑下来。
太丢人了,居然哭出了鼻涕泡。
季殊容忍俊不禁:“像个小兔子。”
“……”江景擦了擦鼻子,不满道:“不像。”
这一瞪眼就更像了。
季殊容指腹碰了碰他红红的眼眶,说:“睡前用冰块敷一敷,不然第二天就肿了。”
江景脑袋有些沉,百感交集的心勉强平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你今晚还要走吗?”
季殊容挑眉:“舍不得我走?”
以江景这嘴硬的脾气,他原以为会得到否定的回答,没想到江景居然点了下头:“嗯。”
季殊容心里一动,忍不住俯身吻了他一下,蜻蜓点水一般。
江景欲求不满地看着他。
季殊容笑道:“等会,先给你找药。”
被这段插曲打断,差点忘了一开始是要找药。
季殊容又进了卧室,翻出一管药膏,还在保质期内。他半跪在地,用指腹涂抹着已经肿起来的淤青,目光从眼尾抬起:“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