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殊容好像在走神,顿了良久才收回手。水杯被放在桌子上,发出一丝轻响。
门外有护士低声交谈着经过,不一会儿又恢复安静。
季殊容站在床边,定定地看着江景沉睡的面容,眸色深沉温和,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身上的湿衣服还没来得及换,裸露在外的皮肤一片冰凉。他伸出手,似乎想碰碰江景的眉头,又怕这凉意让他不舒服,最终落在他细软的头发上。
“……对不起。”他轻声说。
对不起。
不该扔下你一个人走。
不该来那么晚。
季殊容站了很久,直到查房的护士进来才回过神。
护士给江景量了体温,烧退了一点,但还是高烧。她指了指上方的药瓶,小声说:“这个打完了记得叫我。”
季殊容嗯了一声。
“病人有任何情况一定要通知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好。”
护士叮嘱完,轻手轻脚地出门。
季殊容拉上窗帘,关了一盏灯,在昏暗静静坐在江景身旁,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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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查房的医生敲门进来,季殊容刚合上的眼皮陡然撑开,起身让空。
“差不多了。”医生给江景量了体温,高烧总算降了下去,再睡会估计就彻底退烧了。
护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唰”的一声,明亮的阳光倾洒室内。
“出太阳啦。”护士忍不住感叹一声。
外面晴空万里,树梢上还挂着水珠,丝毫不见昨晚狂风骤雨的痕迹。
医生做完常规检查,给江景换了个吊瓶,看向季殊容问:“你是病人家属吗?”
季殊容轻轻摇了下头。
“病人这种情况还是尽通知家属来吧,住院手续需要用到身份证和医保卡。”
医生走后,季殊容从江景衣服口袋里翻出手机。
手机需要密码解锁,季殊容翻过来看了一眼,幸好后面有指纹键。他拿着手机蹲在江景手边,捏起他的食指摁了一下,屏幕瞬间亮起。
季殊容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习惯,目不斜视地点开最下面的通讯录,找了半天没找到江政的名字。
按照江景的脾气,多半是把他爹给拉黑了。
季殊容摸摸鼻尖,手指一滑停在了“班主任”这三个字上空。
江景这情况也没法去学校,让老师联系家长也行。季殊容这么想着,拿着手机走到门外,毫不犹豫地拨了过去。
班主任听完原委,末了担忧道:“江景伤得严重吗?”
“还好。”季殊容礼貌道:“那就麻烦您联系一下他的家长了,谢谢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