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在小士兵催命似的叫嚷下飞速地聚集过来。挑开黏块并不难,只是偶尔会连带大片的皮肉组织,士兵们只能忍着恶心照做。
有的士兵在好心下拿来了刚点燃的火把,试图灼烧那些黏块。没想到在火焰持续的燎烤下,黏块竟然没有任何变化,甚至隐约有活跃的趋势。
士兵吓得火把脱手而出,哗地一下烧起了整具尸体,他哆嗦着后退。
“先拿刀割开吧,不要做其他处理了,”蕾妮雅拍了拍士兵的肩膀,“记住他的脸了么?记得跟他的家人道歉。”
士兵啄米似地点头。
城门口的尸体虽多,可若是每人处理三五具,其实花不了多少时间。见人手充足,蕾妮雅催促泽卡:“泽卡啊,你去找他们吧——”
“我们没办法主动联系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你走进那里,你认识那里的,对吗?”
泽卡点头应下,随便骑上最近的马并且多带了一匹朝监狱去了。
半小时前,城墙之上,蕾妮雅是这么告诉她的:
“泽卡啊,我们人类在这方面是很被动的生物。你下午看到赛克斯使用的能力了吗?他们会飞,有远超于人类的力量,所以我们必须遵守他们的游戏规则。”
“就像羊群必须遵守人类为它们圈定的法则,我们在他们眼里,其实与羊羔并无区别。他们饲养我们,未尝不是为了可口的晚餐。”
“规则之一,便是我不能亲口告诉你相关的真相。所有的一切必须由你自己挖掘。”
听出大修女语气里的轻蔑与嘲讽,泽卡便问:“如果您现在直接告诉我,会怎么样?”
“少则三日,多则五日,我一定会暴毙身亡。”
泽卡莱亚震惊:“怎么会这样?他们难道有能力一直监视我们?”
“不是的,与他们的能力无关,是出生后就决定了的。”蕾妮雅慈爱地摸了摸少女的头,“但你不会有事的,放心。”
“……能不能说出口,是先天因素决定的?”泽卡迷茫。
“不,是与出生后要做的一件事有关。每个人家在孩子出生后要做的事情是什么?而你当初,因为那些风波,所以……”
“我明白了。”少女了然。
“虽然很多事情我不能说,不过有一点,通过今天的事,我是可以告诉你的。”蕾妮雅浅褐色的眸子里透出犀利的锋芒,“山里的那些,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它们和我们今天猎杀的魔种一样!本来就是同源!”
“你父亲说的‘堕落’,都是教团编给平民的谎言,全部都是假的!”
犹如当头一棒,蕾妮雅的话语敲进了泽卡的脑仁,劈开了那些曾经令她困扰的疑问。
马儿风驰电掣地前进着,急速来到监狱。泽卡下去时牢房已经空空如也,三位侍女原地消失,甚至连锁都没有打开过的痕迹。
她转身,不再犹豫,扛起武器直接向山里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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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恶魔、被献祭的少女。
这三个词串联起来,原本该是个有点恐怖意味的故事。
没想到在魔种的肆虐下,反而成为了探知真相的出口。
上山的路泽卡已经走过了无数回,这次她不再关心周遭的环境,笔直地朝山的最深处冲刺。
仿佛提前知晓了她的光临,这次她深入无人区后,不再有冒泡的泉眼、荒芜的沙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处处透着精致的院落。
原木制的小屋上爬满了葱郁的黄木香,这种花的花期极长,嫩黄色的花朵与绿叶点缀在白色窗柩边,恰到好处地掩映着光影的折射,恍若童话里仙女居住的木屋。
而房主人正怡然自得地坐在院落的秋千上,腿上放着一本书。
恰是泽卡前面刚刚分别的阿撒兹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