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余旸不说话。
“余旸?”郑栖喊他。
余旸看向别处,显然有点闷闷不乐。
郑栖用肩膀轻轻推了推他,余旸就势趴在他肩膀上不动,好半天才说:“你是不喜欢,还是不习惯?”说着,还扣了扣他外套手臂处的logo,指尖发出‘嘎吱嘎吱’的细微声响。
“……”
余旸沮丧地说:“是不喜欢,那好吧……”
“——是不习惯。”
“真的啊!”余旸顿时来了精神,不自觉扬起语气。
“嗯。”
“那我叫你什么好?小栖?小郑?好怪啊,那是爸妈喊你的称呼。”
郑栖说:“你喊我‘郑栖’就行,我爸妈也连名带姓地喊我。”
“哦哦,好的。”
余旸忙不迭答应。
调整坐姿后,郑栖目视前方,“今天要绕路,比较远,路上辛苦。”
“不辛苦!”余旸拍拍心口,心想我又不开车,一路跟着看风景还不好吗。
排气管轰隆隆直响,余旸只觉得自己跟着车身震动起来,头盔包裹脑袋,将外界声音隔出层次感,他的心脏也跟着酥酥麻麻,果然,下一秒他们‘嗖’得一下冲出去。
“风大,躲我后边,抓紧。”
伴着轰鸣与震动,余旸抱紧郑栖,大声说:“好的,老公!”
车子陡然一停,余旸撞上郑栖的背脊,很,他们又疾驰而去。
坐在郑栖身后是什么体验,余旸一下子说不上来,心里很甜,也很空,说不上哪里甜,空也说不出来,是一种空荡荡的甜蜜,像轻轻推开护镜,风从缝隙里穿梭过来抚摸眼睛,眼睛当然留不住风,但可以微微低垂眼眸,用睫毛感受风的存在。
路远,天高云淡,驶离别墅区后,路况渐渐拥挤,市内限行摩托车,他们要绕路从郊区走。
余旸从小就不怎么爱动,青春期最爱拿铅球撒气,没想到全世界动感十足的感觉是这样——穿过隧道,空间顿时陷入某种逼仄,led灯一盏盏照亮前方,光影切割隧道,绿色安全提示语串在其,耳畔时不时传来卡车的震动声,暗影一过,四周空旷起来。
这时候郑栖加速前进,仪表盘指针旋转,速度、力度、扭矩,所有与力量有关一切在此刻轰然更新参数。
车度渐渐平稳以后,余旸空出一手感受风吹手心,郑栖以为他在喊停,朝路边减速,“渴吗?”
余旸说:“我不渴,你呢?”
如果路上只有郑栖,他应该会开到训练基地再喝水,“3公里以后有便利店。”
余旸点头,这时候太阳升起来,光线耀眼。
车子绕过盘山公路,周围未开发,山石荒芜,除去栅栏与路标,几乎看不到什么行人。
进入城区以后,郑栖买到矿泉水,等余旸喝了一些,车子朝训练基地开。
这附近不比他们住的城区,对摩托骑行管得不严,但余旸明显感觉郑栖在降速,免得扰民。
说实话,这是余旸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郑栖的生活,婚前他和爸妈一起帮忙解决郑栖家里的事,为了还债,郑家原来住的那套房子已经抵押,搬家前郑栖的心思全在安置父母身上,无暇顾及细节。
余旸去看过郑栖的房间,他的衣柜、水杯、头盔、书架、海报、奖杯,甚至是他卧室的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