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雷和白政俩人正在院子里给狗洗爪子——准确地说是他看着白政给狗洗爪子, 时不时给他递点东西打打下手。
因为陆北屿那件事,他一直不太喜欢狗, 幸好白家的狗只是一只小泰迪。
狗是白政几年前买的, 他也不太懂怎么养,平时交给家里人管, 偶尔回来的时候摆弄摆弄逗一逗罢了。
虽然这两年白政在北城居多, 但每次回来小泰迪都很兴奋雀跃, 在院里子撒了欢地跑。院里有个浅浅的鱼池,鱼不养了,水还没抽干净,小泰迪跳进去乱蹦又在小花园里滚了几圈,弄得浑身脏兮兮。
白政怕它往自己身上扑, 就接了一条水管给它洗爪子。
“琳姐。”陈牧雷对贺采琳不冷不热的打招呼。
她刚跟着白鸿泉时没多大,也就如陈牧雷现在这般年纪而已,陈牧雷和白政都连一句“阿姨”都喊不出口。
“诶。”贺采琳热情的应着, 手里的果盘往他面前一举,“你家里就一个人了,我就让小政把你喊到家里来一起跨年,热闹热闹。”
“嗯。”陈牧雷没接那果盘,假装没看见似的,看白政关上水龙头,便把毛巾递过去。
贺采琳在白鸿泉身边几年,模样没怎么变,身上的气质倒越来越像个“后妈”了。
“小政也难得回来,你们兄弟俩多聊聊,你平常有空也多来家里玩,别见外,就把我们家当你自己家一样。”
贺采琳从果盘里捡了一颗带着水珠儿的车厘子说话间就要往陈牧雷嘴边送,动作娴熟举止自然,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陈牧雷微微皱眉,拿过旁边的另一条毛巾单膝蹲下和白政一起擦着小泰迪的爪子,小泰迪两只前爪都被人抬着,只剩下俩后爪着地,不满地汪汪叫了几声。
贺采琳手微微一僵,也弄不清楚陈牧雷是故意躲她还是怎么的。
白政一直低着头,什么都没看见,只是听了她的话似笑非笑地重复了一句:“‘我们’家?琳姐什么时候和我爸领的证,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啊?”
贺采琳啧了一声,脸上未见异样:“小政调皮,我把水果放这儿了,你们俩记得吃。”
贺采琳放下果盘,拢了拢披肩,扭腰摆臀地走了。
几乎是她一走,陈牧雷就把毛巾丢在小泰迪身上:“你爸真可以。”
然后和白政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白政擦干净小泰迪,把它抱在怀里起身,看了陈牧雷一眼:“我觉得她还是喜欢你这样年轻体壮的男人,我爸都能当她爷爷了。”
白鸿泉是老来得子,原配的年纪也比他小上不少。
显然白政知道贺采琳为人,陈牧雷尴尬地摸摸鼻尖,人家的家事,他不便多话。
白家晚餐很晚才开始,就是为了等一个人。
赵令宇的车从前门经过绕进车库,陈牧雷并没有任何惊讶。
白政把小泰迪塞给陈牧雷:“我去看看,你抱着小甜心。”
陈牧雷姿势僵硬地抱着小泰迪,把它举到自己眼前和它对视:“你怎么还没改名?”
“小甜心”这个恶俗的名字还是白政以前的一个小女朋友给起的,恶心坏了他们这帮男的。
车库是开放式的,因为赵令宇的到来变得有点吵,陈牧雷在这儿都能听得到贺采琳叽叽喳喳的声音,便不想过去。
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
那鞋跟踩在地面上,一步一步,发出有节奏地声响……最后,在他身后停住。
陈牧雷眉心一跳,突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晚风夹杂着女人身上香甜的香水味,一双细长的手臂自后搂住了他的腰。但那女人也仅仅是刚碰到他,陈牧雷就迅速转身,不易察觉地挣脱出来。
院内灯光明亮,足以看清他面前那女人有着一张与白政有几分相似的脸。